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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旅行】朱仁民:甲子碎片 德国弗莱堡

https://www.biud.com.cn 2014年12月29日16:51 家居装修知识网  

  不晓得这个单位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瞄到我的,先是来了两个秘书长之类的领导,在我的浙大艺术馆里兜了一圈,大师大师叫叫,激动煞一样,叫我到德国跑一趟,领个什么奖,再忽悠两句,说是专门做绿色生态设计的一个世界性组织邀请我的,好像听说过。

  我慌兮兮,拿着个邀请书翻上翻落闻了半日:这个世界乱七八糟骗来骗去、哄来哄去,狼来了狼来了,一只狼也没有来过,一生一世把我骗得斜风颠倒,一个个都说是“世界的”、“国际的”。这样好弄是吗?我也会呀,明天也去弄个“太阳系”的、“银河系”的给你们看看,派头比你们还大。

  看看两位来的领导面盘子蛮厚道的,不像骗人,暗地里忖忖,骗过我的人个打个面盘子都生得蛮厚道的,比他们还要厚道。半信半疑叫人在电脑里查查,心里一块石才头轻轻观放落:我们中国那个叫路甬祥的大官把全世界弄生态的一个组织叫叫拢,研究研究、商量商量,想弄点办法救救这个伤心的地球。

  路甬祥,靠得牢,老底子就是我现在做生活的学校——浙江大学的老校长。说是学校在他手里弄得很好,党中央看上他,叫他去了中国科学院当院长,呱嗒呱嗒,越当越大,成了全国人大副主任,副国级的,那算是大半个宰相,算算浙江出去在朝廷里当的最大官了,他在弄的事体应该是正宗国家级的事体吧。

  开会在德国,那个把机器、汽车、房子都造得精密度顶高的那个国家;那个出过妖怪希特勒把全世界弄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国家;也是坚决改正错误跪下来向全世界人民认罪的那个国家,那和我们隔壁这个既做妖怪又赖屎皮的邻舍不一样。

  弗莱堡市中心的秋天景色

  开会地方叫“弗莱堡”,记不住,叫了一个礼拜还叫错,心里就叫它“佛来保”,菩萨保佑着的一个小城市。

  虽然没有像去美国、意大利十三个钟头的飞机,也是心忙不定,头等舱里芋艿窝虫一样半困半眯地蜷了十一个钟头。当地时间半夜三更到的弗莱堡,说是很发达,飞机场下面就是去弗莱堡的火车站,很省力的,我们推着行李车满面春风地在机场内套了一大圈,结果说是德国的火车铁路工人全罢了工,铁榔头地上一掼——不做了!怎么这样?德国全线瘫痪,政府不抲吗?打听了一下,原来这里罢工不做生活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体,况且工人阶级不是对着政府干的,而是对着老板就是那资本家干的。我暗地里忖忖,德国工人阶级怎么到现在还记着那个两百年前老乡马克思的教导,劳资关系还绷得贼硬。翻译说,政府负责做和事佬、中央人,两头讲好话,这边劝劝工人阶级:“辛苦是辛苦,老板赚钱也不容易,退一步海阔天空。”那边去劝劝资本家:“你们赚钱也不容易,但是多罢一天工,损失足够全国发奖金,大家退让一点,大家弄点饭吃吃。”

  弗莱堡市中心着名的双塔楼,我们的会议在它的对面音乐厅。和我们不一样的是,这个音乐厅是个人的,而且常年租给政府使用的。

  这样,半夜过来接我的几个会议志愿者,领着我在这世界着名的弗兰克福机场推着行李车转来转去、问来问去,狂汗哒哒滴,足足转了一个多钟头。最后总算找了辆大大的商务出租车,蓬隆蓬隆开了几个钟头,总算开到弗莱堡,算算打的费五六百欧,人民币大概五六千吧,一辈子没有打过这么高费用的出租车,肉痛煞!车厢里点着花里花绷的欧元,手刮刮会抖,那个牙须长长的司机,态度来得好,手摇摇不要钱,说是这个国家工人阶级罢工时造成的旅客损失全部由政府买单。长牙须只向我要了这趟机票的证明,他说凭这个证明他会向政府指定的地方去要欧元。我们几个坐在车上相互看来看去想不明白:咋介好,咋介好!这个政府。

  我们住在会议安排的旅馆,不大不小像德国佬一样井井有条的一个旅馆。第二天清晨,几个朋友老早就窜了出去,第一次来德国,激动煞了,满街找中国餐馆,想找个地方打听一下这个城市的路咋走走,人情世故怎么样,便宜货哪里买,像我们这样中国文都说不好的人不要说德国文了,哪里去打听这些事情。不过我们脑筋活络——找个中国人开的饭店,寻个中国人聊聊天问问地。

  走了半个上午,看上看落、荡来荡去,没有碰见一个中国人,没有看见一家中国餐馆。还是我老花眼亮一点,老远看到花丛中一个红色的大房子,门口用繁体汉字写着“黄氏餐馆”。大家很高兴,吃力煞吃力煞叫叫,涌了进去。老板娘面孔拉得长长的,派头大得不得了,根本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丝毫表情。领我们坐下,冷刮刮地指了指大堂,淡淡地说了句:“这边炒菜,那边自助。吃炒菜的不能吃自助,吃自助的不能吃炒菜。”说完桌子上扔了本皮装的中德两文的菜谱,自顾自走了。

  我们当然是炒菜,习惯了喷香的地沟油,这些在中国摆惯了德国噱头的土豪朋友,也跑德国来摆摆中国派头,我看了一下菜单:“哇!贵!省点,重要的是你们讲话要轻,要装得有文化,不要让老乡看不起。”大家听我的,和尚喝粥一样,吃了顿闷声不响的中国餐。老板娘这时倒来劲了,主动开了笑脸,跑过来谁长某短地认起老乡来,说是一看就不一样,你们有文化懂礼貌,不像其他华人进门吵吵闹闹。

  我们问:“这个小城有多少华人?”

  老板娘答:“四户。”

  “四户?这么少!都干什么?”

  “都开饭店。”

  “生活可以吗?”

  “生活很好。”

  “想家乡吗?”

  “很想,但是家乡不想我,还是德国想我,对我们特别的好,每个月市长都会来看看我。”

  “为什么?”

  “我们是少数民族呀。”

  “你们就这样把祖国给忘啦?”

  “不会忘,不可能忘!我的儿子孙子如果用德国话跟我打电话,我就把它掼了——请讲中国话,我是中国人。”

  老板娘一脸的真诚,我很感动,话就长了起来。老板娘招呼儿子——那个拿了德国博士学位跑堂送菜的儿子,泡上大大的一壶铁观音,索性坐下糊天骇地地聊了起来。我们的目标很实现,老板娘向我们一五一十地介绍这个她住了几十年的小城市:

  这个城市很小,人头算算二十几万吧。跟欧洲其他国家一样,天咣蓝咣蓝,水碧清碧清,百米外的鸟毛什么颜色都看得煞清爽,满城的花红黄蓝白五颜六色。最有名气的是城市边上的那片黑森林,三百多公里长,一百多公里宽的黑森林,乌云一样贴着天上银丝团一样的白云,几千里懒着伸向远方,再加上漫山遍野的葡萄园和田园风光以及黑森林当中汩汩不断地涌出的山泉水,使整个城市注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形态各异,水光得似清的湖泊,几米下面的梭鱼头弄记弄记在找对象都看得煞清爽。

  弗莱堡旱桥边有着很多不知名的透明橡皮红树叶,在秋天的晴朗中很漂亮,我们这边没见过。

  三百公里黑森林上总是舒展着万里银丝般的云彩,这里晴空大都这样。

  德国人都知道弗莱堡是一个天堂一样的小中见大、大中见小的地方,什么意思呢,和世界上大城市比它是冰糖葫芦最后一粒——很小的城市;但和其它小城市相比,它又具备了大都市所有的功能条件:森林、湖泊、机场、火车站、音乐厅、歌剧院、体育馆......特别是大学,德国着名的大学城,但又难找到大学在哪里,树丛里、城市边、田野上洒洒落落地散在这个青青绿绿的城市中,怪不得这个古老的小城像打饱的气球一样充满后生般的弹跳力。城里的弗莱堡大学,那是爷爷的爷爷的N次方事体了,五六百年前谁想得到会在这个小镇里办起这么个大学——那座出了十几个诺贝尔奖的大学;那座令整个欧洲都头抬抬看的大学;那座将荷马和亚里士多德两个高举着“自由、真理、精神”火把的老阿爷雕像竖在教学楼的大学,弄得弗莱堡二十万人中十分之一是大学生。

  令我惊奇的是弗莱堡竟然也有我们视若珍宝的植物化石“红豆杉”,他们居然当做路边的行道灌木,果实累累,落红遍地,太奢侈了。它和所有植物不一样,二十四小时向着人间吐着氧气。

  这又是一个被称为全世界“环保首都”的城市,二十万人当中吃环境环保护饭的就有一万多人,赚环境环保的企业一两千家,每年足有五亿多欧元的环保产品收入滚进这个城市人们的袋皮里。你跑进这个小城里看看,这里有世界第一座太阳能的房子,可以跟着太阳旋转的屋子和城市,有太阳能的足球场。这个小城的人们比全世界城市里的人们更懂环保,更疼爱自己的小城,男女老少节电节水代代相传,只用太阳能不用塑料袋,只爱自行车不爱汽油车。

  老板娘如数家珍,一五一十,越数越自豪,自豪得满面红光。

  我这才明白,我们参加的这个“世界绿色设计峰会”为什么会弄到这么个小城市里来开,连一个中国的老太太都把它当做自己的家一样,那么钟情,那么值钿,那么干净,那么友善。

  全世界说是有七八千万住在外国的中国人,他们都是给别人家做生活的农民工,他们都为别人的国家做最苦最吃力的生活,他们已经把别人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不肯回自己的娘家。而且每年还有那么多的人,还要轧挤嗡轧挤轧出去,轧到人家家里去做农民工,和别人家的主人一起把别人的家打扫得干干净净金光锃亮。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了解这一回我们自己家里的变化,这么多年折腾后的大变化:我们有钱了!我们也开始打扫卫生了,我们也开始修理那些被我们自己弄邋遢的心和窝。

  我想,终有一天我们也会把自己的家打扫得金光锃亮,也像这个弗莱堡一样,三天两头把这些全世界的环境保护大会开到我们的家里来。到那时候七八千万的家里人也一定会像我一样轧挤轧挤轧回自己家。毕竟“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这是一个属于居民小区的自然湖泊,令人不可思议。弗莱堡居民小区有许许多多这样看得到几米下面鱼草的透明湖水。

  弗莱堡居民小区都拥有大片的草地湖泊,居民们对阳光充满着特别的情感。

  英国生态设计中心主席马丁·郑德为朱仁民颁发国际绿色设计特别贡献奖,这是会议中唯一的个人所获得的“国际生态设计特别贡献奖”。

  朱仁民获奖后接受新华社和当地媒体采访。

  2014年10月20日世界绿色组织绿色设计论坛报道:“聚焦弗莱堡峰会,朱仁民教授演讲掀起主论坛高潮”。

  应国际设计协会的邀请,浙江大学教授朱仁民参加了“世界绿色设计论坛弗赖堡峰会”并获得“国际绿色设计特别贡献奖”。这是朱仁民获国际金圆规奖以后又一次国际生态设计奖项。

  朱仁民的演讲得到与会代表的一致赞赏和感动。英国生态设计中心主席马丁?郑德;德国弗赖堡市经济旅游促进署署长贝恩特?达勒曼;中国WGDO绿色设计技术标准委员会主席夏青同时发表了精彩的演讲。

  会议由世界绿色设计论坛主席、欧洲议会发展委员会副主席纳吉?德瓦主持;中国驻德国大使史明德,世界绿色设计论坛主席、中国国务院参事石定寰致辞。世界绿色设计论坛是由十一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科学院前院长路甬祥院士倡导下与欧洲世界绿色设计组织共同举办全球首个以绿色设计为核心主题的国际活动。

  朱仁民获得的“绿色设计国际贡献奖”琉璃奖杯

  朱仁民在世界绿色设计论坛弗莱堡峰会发表“用艺术拯救生态”的主题演讲,他的演讲使各国与会者感到震撼和不可思议。

  世界各国环保组织代表在朱仁民演讲后纷纷要求签名留念,负责朱仁民家乡“普陀观音文化园”设计的德国设计师也参加了本次大会,他们希望朱仁民能对他们的设计方案提出指导性的意见。

  位于德国柏林郊区的门德松皇族的彼涅克皇宫是十六世纪的一座精美的建筑。该建筑的主人经过两年时间对朱仁民的了解考察,在弗莱堡会议中邀请朱仁民详细考察了这座教堂的情况,希望将浙江大学朱仁民艺术馆复制到该座教堂里,成为一座国际性的文化艺术展示馆。彼涅克皇宫地下室的建筑及其规模和建造的技术也令朱仁民感到震惊。目前根据德国的政策,将历史文物免费或低价交与热心保护这些文物的企业、单位、个人使用,并制定严格的保护使用条例,使用者必须将这些文物建筑用以开展公益性的文化艺术事业,用这种方法保护国家文物以免年久失修倒塌。目前这座教堂的使用者已经在这座庞大的建筑内精心修理了十一年,并且还将长期用昂贵的代价修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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