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勇：热衷追求传统文化与现代对话
导读：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文化印记、生活方式，而城市化进程，社会的发展，城市差异在消解，为了寻找每座城市曾经的文化印记，搜狐网邀请设计师、文化名人、艺术家等一起追溯哪些即将逝去的传统文化，并让他们能得以传承再生！
武勇，北京墨臣建筑事务所合伙人、副总裁
设计师简介：
武勇，北京墨臣建筑事务所合伙人、副总裁。
【访谈实录】
搜狐家居设计师网：刚才聊天的时候，听说您最近做了史家胡同小学的改造，能否为我们介绍一下。
武勇：史家小学位于史家胡同，大概拥有近百年的历史，在北京也算是排名前三的小学。在后来东四地区的整体微改项目中拨了一块地，学校集体搬迁，我和这个学校一直保持很好的关系。近期，这个学校有一个改造项目，就是把原来的校舍作为低年级部使用。我们之前给他们设计了一个五六百平的图书馆，学校希望把这个项目改为一个既能够展示中国传统文化又能同时兼做书法教室的地方。他们一开始只是聘用我们作为他们的顾问专家，来把控他们的一些想法。 原来我们给他设计了一个图书馆，大概有五六百平，希望改成一个既能够展示中国传统文化，同时兼做书法教室的地方，我们一开始聘任我做专家可以把控他们的一些想法。一开始他们只是委托一些厂家去做，经过交流之后觉得我们的想法还是比较中肯的，所以就邀请我们做了这个项目的改造，现在基本竣工了。
搜狐家居设计师网：您做这个项目主要的思路呢？
武勇：当时他们给的一个建议，希望功能上要满足书法的教学，然后一些有关书法的交流聚会。所以主要会从传统文化的角度出发，我希望能够在书法课之后能让孩子更多地感受中国传统文化。所以整个项目调子肯定要反映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些概念，但是在设计手法上用了很多现代的手法。所以整个项目我认为它是根植于传统文化土壤上的现代建筑，我们希望通过这种改造谋求历史与当代的对话，引起在现代生活中的人们对历史的追忆。
搜狐家居设计师网：除了史家胡同之外，您还走访过哪些胡同？
武勇：其实作为胡同来讲，我不知道赖总今天的发言有没有谈及到胡同的很多东西，我接触最多的理解最深的是，国外人特别喜欢中国的胡同，把胡同作为一个大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征。但是我的觉得胡同是一个符号，你像我们这个项目改造，严格说它虽然位于胡同区，但是并不完全具有胡同的形态。所以我的理解要是泛指的话，胡同本身是一种中国传统建筑文化代名词，我们对它还是心有所属吧。
搜狐家居设计师网：谈谈胡同给您留下的印象？
武勇：像胡同假如说从具体形态上来看，它的尺度首先是宜人的，亲和的一种状态。比如从进入老城区的话，我认为首先的感受是一种尺度感，它那种尺度感往上削弱了大都市的喧嚣。每次我从胡同里走到公司的时候，就会立刻感觉我进入了一种相对宁静的体验，虽然这条街有时候有点堵，但是还是会令人感觉宁静。这些尺度可能细微的体现在很多细节上，比如说它两面的树木，它能够树木之间这种生长能够搭在一起形成林荫道的感觉，这都是人活动的一种感受。像我们院子里原有的建筑层面，我们都没有做过多的调整和修改，都是原有的墙面，就是那些涂料的涂刷，都是一些传统材料做成的。比如说像砖，包括我们的院子里面的铺地砖，全部都是原有的砖把它抠起来，然后往外线做，然后又恢复到原来状态，只是铺砌方式不一样，它是混凝土的。但是给我的感觉，它至少是80年代留下来那种痕迹，但是是我们通过现代的手法，比如有一些有缝拼贴，有一些现代感在里面。这样的话，我感觉是一种历史和现代的对话，从尺度上给人一种非常宜人的感受。这是我对这种传统建筑，比如胡同的这种首先在尺度上的一种感觉。
比如像我们这个楼的改造，虽然说它刚才谈到了尺度的概念，但是同时我们比如说在材料上，等等都是一些现代派的一些东西。比如大玻璃，金属板，但是实际上它所诠释的，我自己认为还是有很多传统的东西，我认为胡同它给我们传递的信息，或者中国传统建筑传递的信息，不仅仅是表层的。比如说尺度感，或者宜人感。但是同时它有很多深层次的东西，比如说中国传统的这种曲径通幽。中国人不是那种很直白的，也是说比较含蓄。像我们入口也是，它是经过那种转折，不是说让你直接登堂入室的感受。我们水池什么的，它都是希望让你转过来的时候，就是忽然这种惊鸿一瞥的感觉。看的水池的长轴是讲究布艺，景艺这种效果。这种效果其实映射了中国传统文化一些感受，也是胡同的一些，我认为是深层的一个建筑观，甚至于映射到人的概念，甚至于是世界观的一种概念。像我们这边在室内营造了很多像水池子，像水池中的拼步都是用竹子做的，悬挂的一些竹林，都是一种要是追溯到中国传统文化，我的理解就是一种天人合一，就是对自然的追溯。就跟四合院里面，地有天井，天井本身我的理解就是院落，院落是跟整个大自然对话的场所。每到天气好的时候，三三俩俩围坐在院子里有一些交流，本身就是跟自然的融合。我认为富有东方思想，这是我个人感觉的。
搜狐家居设计师网：刚刚您也谈到竹林的东西，我们更多的人没有生活在四合院，讲天人合一这种机会比较少，我们上班族每天看太阳的时间就是上班，下班夏天还可以，冬天看不到，跟自然接触的机会特别少，您针对这种人群做设计的时候，怎么把这些四合院这种东西，或者传统文化东西融合进去？
武勇：传统文化先从理念入手，咱们交流一下。比如说咱们说的形态自由，比如庄子观点，就是形态自由，更高层面的是一种心灵的形态自由，它不局限在你具体的事物上。比如说我对城市那种环境，它本身我的理解，咱们改造物理环境是一个方面，我把所做的周围环境做好一些，把你身边的环境绿化做好一些，我认为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物理环境。物理环境改造的时候，毕竟还是有一些条件的，我们肯定会努力去实现的。但是同时，我的理解更多关注它的心灵感受，这种精神层面。这种精神层面的感觉，怎么来通过有效的手段实现呢？我觉得这是我们作为建筑师的话，是一个必须面对和一个另辟蹊径的解决思路。为什么呢？你物理上的这种改造，就像你说的，你可能毕竟受一定的限制。我如果在山里做一个隐居的庙，我可以完全像道家一样，我就扎一个房子，周围就是大自然，无须你去怎么营造，怎么去刻意刻划。但是在城市环境中你如何做这种引导，我觉得这个应该是建筑师所考虑的。我的理解，你对原有传统文化比如胡同这种文化的代表，你怎么去解读？我认为应该是全方位、深层次的。除了咱们所说的尺度、材料等等之外，你可能要关注它的曲径通幽，关注传统文化当中一些人文的东西。比如讲究合理的整别，中间房子是堂屋，或者正房，侧面有东西厢房，本身有一些传统文化的理念在里面的。
所以我的理解首先从解读上应该有更深层面，更广泛的解读。其次你在营造的时候，我觉得要把物理的稳定性结合起来。要谋求另外一个思路去解决类似的问题。比如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墨臣的办公室就是一个能够共同解读的载体，它的物理环境有很有限，但是我们加入了东方天人合一，崇尚自然的思想。我们在大厅设计了水池，用真的竹筒做成水面的竹台，在空中悬挂绿色的不练来模拟一种竹林的感觉，您走在这种汀步上，底下竹台吱吱作响，你看到的景物，可能是通过若干个绿带看到这种被割断或者被阻隔的这种效果，这种力量会使人联想到大自然的场景。从这个理念上，我觉得容易启发设计师的思考。从我们的理解，应该是从物理的，和从精神层面两个结合上做一些文章，然后其他设计师，或者其他真正使用者，达到我们刚才说的这种形态自由，他能够想象能够飞离现实，能够想得更加悠远，在这种层面上达到一个更合理的状态。我们这个楼用的一些材料等等，寻觅的意境都有类似感觉。其实有好多，比如他们开玩笑说你用的木头板子，时间长了也会旧。我说也一样你看前几年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头发都是黑的，过两年头发都白了，这本身它建筑和一个有生命的群体一样，它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有一些变化。那我认为这就是一种生态，一种自然。我觉得这个非常符合中国人对建筑的一种理解，它是一种跟自然的呼应，与大自然一种交融，这是一种典型的东方思想吧。我觉得这些都是建筑的精髓，你使用建筑或者观看建筑，都应该以这种心态去品位，去理解。这样的话，我相信在城市环境下，物理条件虽然没有完全具备的情况下，也能够达到类似的甚至于是更高档的一种体验和感受。
搜狐家居设计师网：这种胡同的生活氛围是否也会影响设计师的工作状态？
武勇：我认为当然是互相有影响的。如果说建筑学是研究人环境的一个学科的话，那我们应该相信环境和人是有影响的，传统文化上刚才说竹子，人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本身它反映了为什么中国人这么爱竹子，因为竹子本身它象征一种品格。中国人讲究的是说我交往的时候是叫往来无白丁，我们都是有共同志向，共同爱好的人，我居住也一样。我要跟高品格的植物在一起，它反映了它那种志向。按我的理解环境对人确实是有影响的，确实是这样的。至于说胡同传统这种感觉，我的理解，它跟人居环境是一个互动的过程。人在这里面工作的话，自然我觉得它容易产生遐想。如果说你要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有很多思想的火花的话，那对设计非常有好处。当你一旦陶醉进去的时候，也许时间不是一个主要的量，确实可能像你说的从节奏上。我觉得倒不一定是快与慢的绝对描述，我的感觉是快慢结合。很多时候像设计的工作吧，你一开始有的时候产生灵感，或者搜集资料特别慢。但往往有了想法又突然降临的一种状态。给我的感觉环境对人节奏的影响，使得更容易把人带入一种场景当中，一旦进入这种场景当中时间概念弱化了。某种程度上你说慢也对，慢生活。它其实强调的是体验，这挺重要的。
我们公司现在的状态，确实给我的感觉有的时候我们会觉得不尽人意。就是因为你要生存，爱发展，可能要完成一些硬指标。这一块我们可能希望能够尽量把这个钢琴弹好，既能够满足一些社会对我们的要求，同时也要满足我们对于更高层面建筑的更高境界吧，这种心里的要求，争取。
搜狐家居设计师网：有很多故居古建筑被拆毁了，您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武勇：我个人感觉肯定很痛心了。最近梁思成林徽因故居这个事儿，同时也影响到梁林对建筑界的贡献。我是让人感觉到非常的不能简单说痛心，有一些很复杂的情感。现在比如说我们把北京规划改造方案拿出来看，我认为仍然还是很值得假定说重做一次北京城规划，我觉得梁先生的方案还应该说很有参考价值，或者很有指导意义的方案。从这个角度上来讲，确实感觉到大师的高瞻远瞩，如果想象整个北京城能够保留城墙，能够实现很多像类似的这种规划。我感觉是非常好的。但是同时呢，之所以现实是存在这么一个状态，我的理解主要要解决好发展，有的时候文化和科技，或者文化和经济发展，我认为文化是相对滞后一些的，如何协调好这个步伐，我觉得这个挺重要的。怎么说呢？也不完全能够以这个怨天尤人的态度来对待它，只能说做好我们的事儿。
搜狐家居设计师网：您对传统建筑的保护有什么建议呢？
武勇：我个人的理解，提这些建议，我不知道有没有份量，我个人突破建筑界的一个状态。中国的经济发展得好了，我们其实也有这个条件了，我的理解现在把刚才说的梁思成的故事拿出来说，我认为这是一个基础，和现在大家经济发展好了，能够在生活中得到一个很好的改善了。我的理想既然我们有这个基础，就应该去努力做这件事情。我的建议，我认为你们已经先行一步把这个事儿做了，我个人感觉你们现在做的活动特别好。因为本身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首先大家要提高对于传统文化的认识，我们从什么时候来的，然后我们要走到哪里去，如果说通过你们这种宣讲，能够使得大家有一个普遍的认识，我认为这是一个基础。然后其次呢，就是希望相关的组织者，能够说广泛的听取大家的意见，慎重的做出决断，合理的进行实施方案的推进。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希望把我们摆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然后来做一些贡献。这可能跟建筑师的多少说得有一点大了，更多的还是大环境下的一种改造，我很钦佩你们能够在这一方面做了很多工作。
搜狐家居设计师网：非常感谢您的分享，我们也希望通过今天这个活动，能够唤醒大家对于文化保护一些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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